作者/王璐
时间的齿轮咯吱作响,记忆里的镜头以频闪的方式跳至九年前。
那是姥姥肺癌晚期的时候,病床前,护士阿姨扶着姥姥坐起,摇高床头近90度,支起床尾的小桌板,再在上面摞上一层厚厚的被子,帮助姥姥把双臂架在被子上,紧握姥姥双手,告诉她别害怕不紧张,这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,姥姥难受的状态似乎能比之前缓解一些。
此时,被嘱咐过不能掉眼泪的我和表哥,强颜微笑,都努力让自己平静,不时地给姥姥安慰。那个时候,我们都好像瞬间长大,像个懂事的大人一样,学着父母的样子,挥手告别,转身之后便泪如泉涌,然后,站在病房门口,不断地祈祷,不断地哭泣,因为知道即将面对永久的别离。
机场比婚礼的殿堂见证了更多真诚的吻,医院的墙比教堂听到了更多的祈祷。如果你认真地爱着生活,你就知道,事实上,确如它所言。
但无论祈祷有多么虔诚,泪水饱含的情感多么真挚,终究还是无法与命运抗衡,2008年,姥姥与世长辞,默默付出的一生,与北京奥运闭幕式一起落下帷幕。
医院,作为见证生命轮回的修道场,它不作声的矗立,静观无数的爱恨生死、人情冷暖。攥紧双拳,一声啼哭,呱呱坠地,一方欢天喜地;摊开双掌,一抹微笑,溘然离去,一方呼天喊地。
如果说青春是追梦的过程,那它就是我梦开始的地方。我很感谢那个护士阿姨,从一而终,无比周到细致的照顾和安慰,她的举动,在青春的起点成了我的引路光芒。
2009年,我走过了人生路的第一个岔路口,经历了高考。
高考结束那天,海滨小城夏日的朗朗晴天,明净无暇,回家的高速路,不短不长,恰好经过姥姥的墓地,路两旁郁郁葱葱的绿色向上生长,仿佛长在心里,皆能生出看不尽的希望,我记不清第几次和母亲说,我想姥姥了。
回家后,估算了成绩,毫不犹豫的要选择护理专业,母亲自是知道我的想法,在她的角度也认为这个专业好就业相对稳定,因此,报考专业这种头等大事儿,就这么没再犹豫也没再商量。
漫漫时间,无以言说。无影灯、手术服、抢救车......还有医务工作者日复一日匆忙奔波的身影,无休止、不停歇,除了一身白服的干净利落,还有吃不到的午饭、整理不完的病程记录和那些熬过的夜班。是的,你思维所能触及的和印象里播放的电影片段式的生活,都是临床一线的日常。
而我,由于在呼吸科工作,如姥姥一般,端坐位吸着氧气仍旧呼吸困难的场景不断重复出现,因此,很多个在患者呼吸困难、喘憋不适的夜班里,给予对症治疗后,都会握住他的手,不断地安慰他放松,告诉他医生护士都在身旁,不要紧张,直到他渐有好转。是的,每当此时,我都会想起那个曾经紧握姥姥双手,告诉她别害怕不紧张的护士阿姨,我心里真正的白衣天使。
有一种慰藉,穿透心灵;有一种举动,直击人心。夜半更深,医院的病房是安静的,是孤独的,更是温暖的。
时至今日,每个面临死亡的时刻,仍会有莫名的悲壮。我们穿着白衣,看着他们默默无言的祈祷,听着他们歇斯底里的哭喊挣扎,所有的哀怨似乎都可以在这一刻被原谅。
面对躺在床上已有定数的结局,相濡以沫的爱人,陪伴多年的兄弟姐妹,还想在膝下尽赡的子女,他们眼中的无助和心中的绝望,定是我们不能感同身受的。亦如彼此换个身份,面对不能改变的事实,我们依旧无能为力。
所以,我们似乎可以多一点理解和包容,去读懂他们嚎啕放声的悲伤,还有轰然瘫坐的绝望。
从“勤求博采、厚德济生”,到“健康所系、性命相托”,从提灯女神南丁格尔到希波克拉底誓言,不断更新的所有认知、所接收的一切知识和所经历的很多工作,更让这个职业充满了神圣和高洁。
一顶燕尾,一袭白衣,仿佛能瞬间变成异能量的铠甲,皆是不堪一击的血肉之躯,却在肩负救死扶伤的重任下,娇小柔弱里藏着刀枪不入的坚韧,不断迸发的信念,拥有着无坚不摧的力量,执着于守护生命之光,守护健康。
时光清浅,岁月留香。我,已成为被冠以天使之名的白衣战士;你,仍是我记忆中的温暖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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